他输给了容湛,输的彻彻底底,任何方面。只有一点容湛说错了。容湛说他不懂,可他什么都想明白了,只是在逞最后的口舌倔强。回顾从前与顾君霓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他错的离谱,一再将之往外推。他从来没有全然信任过顾君霓,只是用尖锐的外壳将敏感多疑的内心包裹起来,然后将想要抚平他脆弱伤口的人扎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昨日之日不可留,他永失所爱。……时间如流水般静悄悄趟过,不留下任何痕迹。京城繁忙热闹的惊喜不曾停歇过,马上便又是一年新春即将来临。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礼部对此相当重视,提前半年便在城中筹备起各种与民同欢的庆典活动。云苓等人忙的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胧夜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不能过度劳累,许多政务都没有再让对方经手。余下姐妹几人在自家男人的协助下,咬咬牙总算是把新宝钞发行与配套的改革措施的准备工作都筹备好了。容湛那边第一次大批量印出来的羽知虹质量无忧,可以再次加大生产力度,以供来年春三月后的新旧宝钞兑换。如此忙碌的一月光阴,几乎是一下眼就过去了。要不是礼部官员特意提醒,云苓都差点忘了谢枕玉再过几天就得回北秦了。也不怪她把人忘在了脑后,实在是对方从寒山寺回来之后,安静正常的不像话。原以为木纹纸的事情告一段落,谢枕玉和顾君霓之间还得上演一场痛彻心扉的爱情错过虐恋戏码,方才能彻底落幕。结果剧情却在经历了南郊新集那一夜的高潮后,便突然急转直下归于平静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云苓回顾过去这一个月,发现谢枕玉竟然没有再和顾君霓有过半点交集。故事好似已经收场了,却又像藏着一篇无人知晓的尾章。谢枕玉走的那天是书院的星期三,临近送别的前一天,顾君霓请假从书院回来了。容湛并不意外她的举动,只是问道:“想好了吗?若要和他促膝长谈,今晚还有时间,明早可就真的来不及了。”顾君霓摇摇头,“我只是来送行而已,身为北秦公主,缺席不合适。”她并不是为了见谢枕玉而特地回来的,何况自那次之后,谢枕玉就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没有再靠近一步。她便也当做无所察觉,不主动提及见他。容湛眸色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与他之间还有因果未了,不必太过在意我的感受,为此刻意避开他。”“我……”顾君霓与他对视,后面的没有两个字忽然间说不出口。她叹气,改口道:“阿湛,我知道你心思通透豁达,不会拈酸吃醋,亦或猜忌多疑。但站在我的角度,却并不想再与谢枕玉有任何瓜葛,这仅仅是因为我在乎你,明白吗?”“我不想委屈你,哪怕你并不觉得这有何委屈,可我介意。”南郊新集那夜,容湛因为她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差点就丢掉性命,可她却碍于局势种种原因,无法为他讨得公道,只能隐忍怒火憋屈。顾君霓为此难受了很久。闻言,容湛唇角漾开一抹笑容,温柔的眼波好似星点光辉洒在湖面,熠熠生辉。“君君这样说,我心里欢喜极了。不过,如果你能多为自己着想一些,我会更开心。”“另外,我虽然算得理智,但并非圣人,你与谢枕玉之间还缺一场最终的告别,我希望你能顺从本心去见他,也是存着几分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