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他领口的衣襟,低声浅语,似醉后呢喃:“王爷之前许我封了护国夫人,享三千食邑,你当时问我想要何处,如今我想好了,想要定襄。”周戈渊继续朝里走着,声音听着与方才一般无二的问道:“为何想要定襄?”“党项人围城的时候,定襄王那般为难我,他的封地给了我,我心中才解气。”谢德音语气娇憨任性,似借着酒气在使小性子般。却不知她掌心已有薄汗。她不知这个男人会不会答应。齐聚文学回到内室时,侍女们已在净室备好了水,周戈渊抱着她直接去了净室。周戈渊将她放下,伸手褪去她的外衫,在他欲褪去她里衣时,谢德音抓握住了他的双手。“王爷。。。。。。”氤氲的水雾似掩住了许多心思,只余粉面含春的娇态,眼眸流转的媚态。周戈渊望着她,低低的笑了声。“不过是个定襄,还当得夫人的一个‘求’字?”不自觉,谢德音松了口气,趁他弯腰解开里衣之际,在他颊边轻啄了一下。“谢王爷。”周戈渊将她衣衫褪去,大掌落在她纤秀不盈一握的双肩上。“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尽可坦诚相待。”他说着,将她脊背后肚兜的细绳扯开。在她春光乍泄前,谢德音摁住身前欲滑落的绣凤穿牡丹的小衣,推搡着不肯让他同浴。周戈渊看着她娇羞之态,喊了丫鬟进来服侍,他退了出去。饶过屏风,周戈渊脸上笑意渐渐淡去,他行至门边,让人唤了长宁来。“你差人去定襄查探一番,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周戈渊顿了一下,又道:“你亲自去。”能让长宁亲自出马的事儿,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必定是夫人跟王爷说了什么,不然,旁人的话,怎会得王爷这般重视。长宁走后,奶娘带着孩子便来。他路上睡了会,这会刚醒,迷蒙的小眼神在看到周戈渊时便清醒了几分,咧嘴先笑,扬手要抱抱。周戈渊将他抱过来,挥手让奶娘退下了。如今他能靠着被褥和迎枕小坐一下,周戈渊看着他坐在床榻里侧,手中抓着自己的香囊玩着,神思不由得飘远。在亭中,他情。欲浓烈之时,她指尖画出的那张图,她说是唐书中李靖传看到的。可是她不知晓,从那时到现在,定襄早已不是以前的定襄,原先卫公的军事舆图,城池以及道路,早已更改,不再是以前的。而阿音画的,是如今定襄附近的,又怎会在唐书中出现。她聪慧,善谋,他知晓,亦喜爱。她有事瞒着他,他同样也知晓。他不问,甚至跟随她的影卫,只要她安全无虞,她做了何事,都不必向他禀明。他愿意等,等到她想说那日。可是,与他沉浮情爱时,她真不真?若是真,她怎能在那般时候,依然在说谎?掌心温热的触感,使得周戈渊回过神儿来。只见那小崽子将小脚丫子在他掌心蹭着,见他望过来,乐得咯咯直笑,仿佛在与他玩耍。周戈渊看着那双晶亮清澈的眼睛,唇角勾了勾,捏了捏他的小脚丫。“你娘到底有没有心?”小家伙似想站起来,使劲抓被褥,周戈渊知道他腻了,将他抱起,趴在他的胸前,他平躺在榻上。小家伙努力的抬头,想爬到他的头上去,只是奈何力气有限。周戈渊见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爬不动,颇有嫌弃道:“真笨。”此时,小家伙因着浑身使力,放了个屁,周戈渊一愣,随后胸腔震动的笑了起来。笑崽子只觉得他胸腔晃动的很好玩,也咯咯笑着。“也就这点出息!”周戈渊将他翻过来,躺在了他的臂弯里。谢德音沐浴好出来了,便听到内室传来孩子的笑声,她当即脚步轻快的进去了,头发都来不及擦干,看到男人臂弯里的孩子,笑着弯腰抱起。“小心肝儿,想死娘了。”周戈渊看着她将孩子抱起,她湿漉漉的头发划过他的脸颊,微凉的触感,很快便离开。他看着她抱着孩子,那双眸子莹润有光,漾着水色般的欣喜。嗯,此刻她是真的。却不是为他。谢德音抱着孩子逗弄了许久,才发觉身后的男人一直没说话,以为他睡了,转身看去的时候,恰好落入他湛黑深浓的眸子里。迎上那一刻,谢德音微怔。仿佛是有探究,又仿佛是有迷茫,不似往日他的神色。“王爷,怎么了?”“无事,羡慕罢了。”谢德音抿唇笑着,转头俯身,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王爷也有。”因为在马车上睡了一会,本该亥时就睡的小崽子,玩到了亥时结束才困倦。奶娘喂过奶后,他依旧如往常一般哼唧着,奶娘知晓小公子的习惯,便又将孩子送进了内室。只见夫人此时在菱花镜前梳着头发,王爷躺在榻上,奶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孩子送给了王爷。周戈渊早已习以为常,接过后,放在身边,那小崽子便安心睡去了。谢德音回到榻前时,见父子两个躺着,便俯身将周戈渊拉起。“王爷沐浴去。”周戈渊嗯了一声,看她睡衫轻薄如蝉翼,隐约可见内里,他敛眸,站了起来,进了净室。谢德音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很想晚上同他一起睡,最终叹了口气,将昱儿抱起,让奶娘抱了下去。她躺回了榻上,睡在里侧,周戈渊习惯睡外侧。周戈渊回来的时候,灭了桌案上的烛火,进了帐内。帐内只一颗夜明珠上笼着一层薄纱,暖色朦胧,平添了几分暧昧。谢德音感觉到被角掀开,随后床榻外侧一沉,男人高大的身子躺了下去。不似以往般动手动脚,今日他反常的躺在外侧,并无动静。谢德音抿唇轻笑,在亭中时,他已经那般,这会儿倒忍得。谢德音翻身依偎了过来,锦被下,她抬手抚上他的胸膛,沿着寝衣探入。